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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温暖的彩虹

发布日期:2004-04-12
作者:smallben 来源:音乐天堂歌友会
整理时间: 2005-07-04 19:29:08


                            那道温暖的彩虹
    孟庭苇又出新专辑了。2001年11月5日发行的第14张个人专辑《阿弥陀佛》号称是一张宗教音乐大碟。一共7首歌,没有歌词,都是“阿弥陀佛”之类的佛经。尽管依旧是不变的歌声,但让人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让我们一起回顾孟庭苇13年来的歌唱历程。
    时间回到1989年。
    这一年夏天,,刚刚高中毕业的南投女孩陈秀玫开始在台中各大民歌西餐厅驻唱。她出生在医生家庭,父母并不支持她进入演艺圈。所以,她在餐厅唱歌从一开始就是背着家里人的。可以想象,那是一种很辛苦的日子。“那时,和同班同学波波一起搭档,两个人每次要从南投赶公车去台中唱歌。我还记得,两个人唱一场的酬劳是二百元,而从南投到台中的公车票价一趟是三十五元,来回车钱,再加上晚餐,算一算唱歌打工,其实根本是赔本生意。”“然而,背着吉他,怀着梦想,来到现实的舞台上,也不尽然是那么美的。台下的热烈冷漠交头接耳可是一清二楚。”“我记忆犹新——在我那还不懂打扮,也没有多余金钱打扮的年纪,我能给的,真的,只有我的声音和感情。”陈秀玫少年时代曾获台中市青少年歌唱擂台赛冠军,她很快引起了唱片界的注意。1989年在合辑《青春总质询》中演唱一首《校园里的消息传得特别快》,1990年出版首张专辑《和饼干说话的人》,就此登上歌坛,并取了新的艺名:孟庭苇。
    以1994年为分野,孟庭苇的歌唱历程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从1990年到1994年,她先后出版7张专辑。这是上升的时期,透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歌曲,她逐渐奠定了自己在华语歌坛的地位。洁白,单纯,是她这一时期的风格,直到今天,这还是大多数人对她的印象。当1993年11月,专辑《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发行的时候,孟庭苇达到了她流行音乐事业的顶峰。一时间,大江南北,大街小巷,到处可以听到她的歌声。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收录在《1990-1994钻石精选辑》中。
    1994年8月发行的民歌精选《纯真年代》,是这一时期的结束,也是她的第一个高峰。在这张专辑里,孟庭苇重新演绎了台湾70年代到80年代民歌运动中的一批经典曲目。如《就要挥别》,《走在雨中》,《野百合也有春天》等。我们知道,80年代初以后,台湾歌坛就进入了后民歌运动时代,但这些曲目一直都被后来的歌手不断地翻唱。也许是曾经在民歌餐厅驻唱的经历,孟庭苇在《纯真年代》里的翻唱算是相当到位的。与同一时期同类专辑,比如万芳的《答案》相比,《纯真年代》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体现了一种朴素的美学理想。孟庭苇的歌声仿佛从遥远的过去飘来,历尽时间流水的洗刷,干净得一尘不染。专辑编曲上没有加入太多的现代流行元素,很好地配合了演唱。整张专辑风格统一,浑然一体,不愧为此类唱片中的极品。另外,透过这张唱片,孟庭苇也自觉地站到了民歌运动继承人的队伍中来。
    从1994年以后,是孟庭苇歌唱历程的第二个时期,总共有4张专辑。这一时期,她的音乐的流行性不如以前,但在艺术上又有了新的探索。有一批作品和前期相比风格更加多变,但总的来说,并没有突破抒情歌曲的框框。从90年代中期开始,台湾歌坛已是天下大变,国际五大唱片公司纷纷进入台湾,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音乐元素,新的运作机制,新的营销方式。各种流派各种风格的音乐群雄并起,新人新作层出不穷,歌迷的口味也越来越多元化。孟庭苇说:“善变年代,纯真不改。”这显然是不合时宜的,甚至是不识时务的。对于商业资本对音乐的渗透和控制,她是不满的。也是从这一时期开始,她养成了吃素的习惯,并信奉佛教。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收录在合辑《孟庭苇的音乐盒》中。
    《第二道彩虹》是孟庭苇在新力哥伦比亚公司出版的最后一张专辑,也是她是第二个高峰。她又一次唱起了她喜爱的那些老歌,《闪亮的日子》,《偈》,《答案》等。这一次,专辑加入了很多新的表现手法,显得很国际化。整张专辑听下来,给人朦胧、神秘、空灵的感觉。孟庭苇的歌声时而纯净,时而沧桑,时而从天外传来,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就演唱水平而言,确实比前期有了明显的提高。《第二道彩虹》为这些老歌注入了新的生命,也让我们看到,民歌运动的优秀传统并没有在世纪之交的时候“绝种”。
《第二道彩虹》以后,孟庭苇就开始逐渐隐退了。虽然有三张专辑面世,但这没有太大关系。三张专辑一张是台语歌,一张是刚出版的宗教音乐,仅有的一张国语大碟《恋人》于1999年11月发行,没有多大的反响。
    歌手孟庭苇13年的歌唱经历让人感慨万千。尽管有刚刚发行的宗教音乐专辑,孟庭苇远离她所熟悉的同时也是熟悉她的歌迷是不可逆转的了。其实她早有退意,她说:“当初在新力出最后一张专辑《第二道彩虹》时,公司主管姚谦说我娱乐性低,企画很难包装,点醒我不适合这个圈子的念头。”一个曾经是天后级的流行歌手,变为一个笃信佛教的信徒。商业利益渗入音乐,使我们面临的选择极大的丰富,同时也将音乐拉离了本身的轨道。作为一种商品,满足尽可能多的消费者的要求,最大限度的赚取利润是流行音乐的最终目标。但艺术家的独立性也被消解。从孟庭苇的个案中,我看到了当代流行音乐的悖论。这究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辉煌,还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剧?
    我是无神论者,对佛理也知之甚少。但对于佛学中的纯真智慧,大彻大悟,我是敬佩的。一个从小爱好唱歌的女孩,一个不愿被利益所改变的艺术家,佛门也许是个很好的心灵归宿吧。我的心中,孟庭苇不是一个商业性的音乐品牌,她更是一个文化标志。她从台湾音乐的文艺复兴——民歌运动的余续中走来,她在纷乱的世界中保持着自己的风格,她是一个单纯、平凡、善良的歌手。用一个词可以形容她的歌,这个词就是温暖。
    “该站在何处,才能看见属于自己的,生命中的彩虹?”
    她是在问自己,或是在问我们,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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