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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情人节的日记

发布日期:2004-02-19
作者:易扣^廿年祭怀[庙堂屠夫] 来源:音乐天堂歌友会
整理时间: 2005-07-04 19:05:27


   那篇情人节的日记 
你寻找什么,在遥远的异地?你失去了什么,在可爱的故乡? ——莱蒙托夫
 
  今天是2月14日,可笑偶居然用如此小学生气的句子来作这篇日记的开头,不过据说这样一个日子就是西方那个浪漫的情人节,于是偶总得用一种异于往日的心情和方式来完成这个虽然对光棍来说与往日无异的日子,可是这样一个本该浪漫的日子在不解风情的偶辈手里终于只是与往日无异而已。 
  恰逢周末,又值大晴,乍寒还暖,真是天公作美,倘此良辰,与MM携手共游山水畅抒情怀,必是人生快事,可惜天不假时,偶辈暂不得享,只便安安心心或者故作安安心心地重复与往日无异的活计。 
  不到9点已而坐到机房,某人说工作需要之外情人节还上网的只有两种人,一种自然是“单身贵族”,另一种则是由于受不了三个以上的异性的追求,这话确乎有点道理,毕竟偶就属于其中一种,虽然只是前一种。然而偶又确有足够的决然来表示对这说法的不屑,因为今天之外的任何一天偶都象今天一样怀着上网的欲念,那么偶今天的也上网与今天是什么节两个文本之间总不能构成本质上或者逻辑上的任何关联吧?只是偶终于仍旧承认自己的光棍身份,并且多少为这身份产生着些许羞愧和落寞,这总是事实。 
  且说上网,该有八成的男生是为的打游戏吧(就象该有八成的女生是为的找男生聊天以及看八卦新闻一样),偶则不敢,也不想,从偶玩过的日本游戏机到偶没搞过的什么传奇CS,无非莫名其妙的砍砍杀杀,实在太不有聊,容易变态或者弱智,不宜多搞。
  于是偶的上网便只是看新闻尤其是体育新闻以及混BBS而已,仿佛这才没有无聊。情人节的话题也在论坛里异常火暴,一向正义凛然的L律师竟然也祭出了他的柔情经典,好一副憨态可掬!偶然看到西方情人节的由来,传说爱神某某某长眠于意大利铁卢泥小街上,公元207年的2月14日,铁卢泥的某某圣教为相爱的男女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所有的人都载歌载舞向新人祝福,于是这一天就成了情人节。我靠,居然这么不浪漫!西方人他妈的总是那么简单,一点内涵都没有,不象中国啊,别说牛郎织女相会七夕的可歌可泣,单那“月上柳梢头”的元宵也底蕴十足多了,然而偶们却固执地对那西方世界的2月14号趋之若骛。倘使偶们的旺盛精力尽用来搬弄这些不值钱的东东,偶们与偶们情人的产物们怕是不免如偶们般穷困和窝囊的。想及此,偶忍不住流下鼻涕,唉,感冒了真难受! 
  午间吃饭,顺便看了直播的NBA新秀赛,西人的表演激素之丰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只是相形之下偶们的活宝MR.YAOMING就黯淡得多,尽管他们的sophmore取得了胜利,但与YAO明星仿佛不甚有关,估计后天的成人赛也就这光景。 
  午后睡个大头觉,然后便在图五看报,接着胡乱翻看前日W老师馈赠的王怡先生的书《载满鹅的火车》,区区一个下午实在容易消磨。图馆是清静得很,大约那些往日的人流都跑去“人约黄昏后”了吧,不免忆起上回〈南方周末〉上载的一副妙对,上联云“寂寞寒窗空守寡”,真是心有戚戚焉!(那下联是 “伶仃佛侧倦作僧”) 
  傍晚出去飚车,不过不是什么一骑绝尘的法拉利,也不是撞死人不要赔的宝马,只是一辆脚踏车,破旧却不碍爽人心骨。一路所见尽是浪漫景致,鲜艳的玫瑰,拥抱的情人,都跑在街上作践过往的光棍。偶居然还跑出来踏车,简直自讨没趣!骑在文三街上,路经一家什么“第五大道西餐厅”,透明的玻璃里面整洁地排着一张张插有红花的餐桌(那红花大概就是玫瑰吧,偶不大认识),其中一桌坐的却是两个中年男性,跟那玫瑰实在很不谐和。返回时又经那里,忽然想到一个香港人的台词“基佬”,于是下作地一笑。下午看的报上有则异闻,说是旧金山的一对“女基佬”居然光明正大地注册结婚了,受惯了专制压迫的偶们不免对他们或她们的自由开放的境界惊诧不已!正自唏嘘,前面一对情侣的车子忽然拐了一下并慌忙停了下来,惹得其后一个民工模样的大叔“呀呀呀”差点撞上去,幸亏他用双手以及慌忙落地的单脚拖住了车(偶怀疑这家伙的老爷车没有刹车,因为他的单脚滑出好几步才终于把车拖住,而这车又高又大又古旧,跟偶家的第一辆车一样,偶小时候也骑过的这种古老车),这家伙居然骂骂咧咧,偶在其后隐约听到“TMGB”云云,对那甜蜜的情侣和漂亮的鲜花,这晦气真是大伤风雅!车流随即又启动了,前面的矮大叔啪嗒啪嗒蹬者左踏板向前滑了老远,右脚才终于跨过坐档蹬到另一个踏板,这种上车方式是可以叫“笨拙”的,令偶想起了雷锋爷爷也即小时候的雷锋叔叔,据说他老人家的身高是一米五四,想来眼前的大叔也差不多吧,于是又下作地一笑。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右脑上的伤疤,忆起人小车大的光景,这东东就是那时光踏大车留落的,可怜流掉的血还真丫的多,该够献两次的义务血吧。顺便又摸一下左脑,也有一个稍不明显的疤,从楼上滚下来留的,倒与大车小车不搭界,只是反正顺便,就也摸它一下吧,它们虽然都藏在头发深处不可显见,却终究记录着那段光荣历史。那会可不管什么情人节死人节,过的日子却是真的爽,不至于如现在般闲得发昏。世事本无忧庸人自扰之,哲人讲人生总是愈活愈累,这话他妈的真有道理! 
  吃罢晚餐,只好又去上网。体育方面,李铁先生搞伤了脚,姚明演砸了新秀赛,还有就是李昌镐又给韩国吃下了什么拉面杯,不过都是旧闻了,CBA倒有新消息,可是谁管他呢,真是无聊。论坛里倒依旧火暴,除了谈情说爱,对贺卫方先生的讨论也是热热闹闹,他老人家的大名偶也是如雷贯耳,这个B大最受欢迎的教授现在名声可是如日中天。有心人把贺先生的几次讲演录音贴了出来,可谓大饱耳福。一干人等褒贬不一,奉承的有如湖南胖子之评点鲁迅,批评的则谓之忙着瞎嚷嚷荒废了学术云云,不过耳听为实,那讲演的功夫可是真的好,绝对超一流,跟李昌镐有得一比。偶听了一段关于什么宪政九大支柱的,那音质细细柔柔,玩起幽默也是温和的,却能振奋人心,从三个代表入宪法的引号问题讲到土地国有拈来黄牒事件,后来还信口扯上了“丁关根”,语气却一直很平和,录音里的听众则哄堂而笑,偶居然也忍俊不禁,笑得一脸亢奋,以致于节外生枝。机房里的几个恐龙和光棍各各瞪偶一眼,实在不好意思得很。隔壁那位霉女甚至还用嘴角的一驽明显地向偶表示着她的轻蔑,大抵以为偶在下贱地跟网上的MM调情吧,真是岂有此理!偶差点想传张纸条给伊以证明偶的清白和老实,然而终于没有,理由是想到了别人的一句教训,霉女每是自我感觉良好并且善于捕风捉影,倘再以为偶别有企图,怕又要失血过多或者干脆晕厥的。于是,懒得理她,横竖毫不相干! 
  待至20点多也便回了寝室,看那破电视以消磨最后的时光,一面与窜门的同僚略作寒暄。“热得快”又不易而飞,据说是楼下的大妈收去的,也罢,只便冷水将就了洗脚。等到熄灯,除了一个“异教徒”不知跑到何处幽会鬼混,另外两个通宵好手居然准时C完S赶回,也算邪门! 
  日光灯在23点准时熄灭,寂寞的寝室在黑暗中渐渐安静,窗外的城市依旧灯光闪烁,而偶躺在床上,已经宣告了这一天的结束。随身听放的是昨天听过的磁带,仍旧是那盒《恋人》专集,没有刻意翻出那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大抵以为没有必要。这时传出的是那首《暗恋》,旋律是熟悉的,歌词也是。 
“城市晚风穿梭在爱情的渡口 
蓝色的情绪总在角落 向我招手 
对街的灯光 映照在相拥的恋人身上 
而我站在最接近月亮的地方 
用美丽的姿态 捕捉暧昧的幻想 
躺在地球的这一端 我似乎迷失了方向 
透明的欲望 淡淡的忧伤……” 
  听着孟庭苇伤情的诠释,偶也不免感怀,似乎打回原形,再没了白日作践他人的放浪形骸。偶在想,倘使现在C再向偶重复她三年前的表白,偶是否还会拒绝得那样洒脱和决然,又或者此时再让偶给Y写情书,偶是否还能再可爱地写上七大页?往者已矣,来者可惜;沧海曾经,叹息一声;斯人已去,光棍犹然;运命所驱,瓜葛已无;胡思乱想,所为何来?哲人云:人生,无非饮食男女,自形而下始,生来要吃,吃了长大,然后,男人要女人,女人要男人,如此而已。生命是否总是这样地简单,那么偶执著的又是什么?渴望一种笑看风云以济家国的惊天动地,还是一种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的刻骨铭心的单纯?萨缪尔·贝克特说,偶们在等待戈多,那就算是等待戈多吧,可是戈多是什么东东又或者是什么人是MM还是叔叔呢,他妈的谁知道!只是,套用惊悸鸟兄的话,一生的哲学也许抵不住半个小时的推敲,什么终极问题什么上帝总不是一天到晚都让偶们寂寞和痛苦的,相反,当春天温暖和煦的阳光照着偶们的时候,偶们就享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真实的愉悦和满足。晏殊说,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那么偶还乱七八糟想什么东东,不如睡去,也许戈多就在偶的梦中,又或者在明日校园的小径上等待着偶的擦肩而过。记得《基督山伯爵》的最后一句话说:人类的一切幸福,存在于五个字中——等待和希望。偶是幸福的。So,Goodnight please! 
——小楼易生    菜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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