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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美麗,雲淡風清
我喜歡亞亞,從teenage到近三字頭的年紀都沒變過。 這麼快十來個年頭過去了,想起佛告訴他的弟子:人生只在呼吸間。覺得人生中有很多東西是抓不住的,可是也有些東西能留在心間;很多事情都忘掉了,但也有些是忘不掉的。 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第一次聽到亞亞的歌的感受——一點都不誇張地說,就像雷擊那樣。 每當聽到《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就想起高一的那個夜晚,從大禮堂傳來的聲音是如此清亮而飄渺,令得那個獨自在操場上跑步的高二男生聽得如癡如醉,就像看到了一個如月亮般皎潔、純淨的女孩子,看到了他心中的女神。 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造一個神,好給灰暗孤寂的人生增添幾分亮色?反正那時候,亞亞就是我的神。 最初喜歡亞亞,是因為她純淨透明的嗓音,溫婉清麗的形象。慢慢地,瞭解到亞亞的才華。很多歌詞、文案都是亞亞親自捉刀。每一盒專輯都有她寫的歌。我最喜歡的是《戀人》、《深白色》《暗戀》這幾首。 《深白色》是相當特別的,我相信亞亞必定有一些親身經歷,而不僅是源於一段報導。否則怎麼會將一個退休老兵的心境寫得如此真切而催人淚下呢?聽說亞亞出過詩集,可惜我找不到。事實上讀高中時買到的亞亞作品都是D版,後來到北方讀大學,才有機會買到正版。我還記得《風中有朵雨做的雲》這個專輯是在北京前門商場買的,《誰的眼淚在飛》則是在石家莊買的。在天津買過她的CD。讀大學時真的去過很多城市,這也是受亞亞的影響。只要敢睡火車站廣場的話,也花不了多少錢。 那時我的形象是牛仔褲、波鞋,還有一個很大的牛仔包。現在穿不了牛仔褲了,肚腩太大。 大學時代網路還不發達,後來經常上網,就知道亞亞的很多事。給我印象很深的是,聽說亞亞本來和任大學講師的男友一向情深意篤,但因為一次散步時,一貫溫文爾雅的男友竟不肯給清潔工讓路,且態度傲慢,亞亞以小觀大,備感失望,不久和男友分手。從這件小事可以看出,亞亞是一個有原則、有信念、不肯隨波逐流的人。 其實我在聽亞亞的歌的時候,也覺得在淒婉、溫柔的歌聲中,有一種發諸于內的堅強與執著。她不同於瓊瑤筆下那種哭哭啼啼的小女生。後來亞亞很久以來都是信佛,我才想:哦,果然如此。 現在亞亞複出了。當初她退出我是支持的,現在複出我也支持。有善心,在哪里都可以結善緣的。 我很感謝亞亞,她在我心中播下善的種子。中學時代的我是極其孤獨的。現在想來,除了性格因素,這也是受出身所累。我就像一隻鄉村的醜小鴨來到繁華的城市。笨拙的我在內心中卻極其高傲而敏感,我用年年大考第一去支撐自己的自尊心。我用孤獨築起一道抵禦傷害的牆。那幾年,除了亞亞,還有誰與我同在呢?如果沒有亞亞,還有Joan,鄭智化,我在這種孤獨,還有課業的壓力下,不知道會變得怎樣。 高中三年,我幾乎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學習,晚上十二點才睡覺。有時候我還自己到宿舍樓的路燈下接著學習。放假的時候總是不捨得回家。那時候我最大的快樂,就是在睡前用隨身聽欣賞亞亞的歌。直到現在不聽她的歌都是睡不著的。那個隨身聽是我在九四年春節過後,用壓歲錢(很可憐的二百多塊錢,呵呵)買的。每個週末,我就遊蕩到繁華的南門街,找那個一口金牙的老表問有沒有亞亞和鄭智化的新專輯。當然回到學校的時候,還要帶上從舊書攤上淘的舊書,還有一大袋花生米之類的。然後縮在床鋪一邊聽歌一邊看書,一邊吃東西。這是我最大的奢侈了。為了這一晚的奢侈,接下來的幾天我只能吃白飯加腐乳。我還試過兩天什麼東西都不吃,還有一大壯舉,走了五十多公里路,腳都打泡了,就是想體驗一下紅軍長征的感受。那時候別人都覺得我怪怪的。 我的同學們呢,他們喜歡溜冰,打撲克。每天晚上談女同學、談性。哪怕宿舍熄燈、道貌岸然的團委書記前來盤查也不收口。 有時候他們會問我:老舍(我當了三年舍長,遂得到這個外號,並不是因為我文章好),你找老婆會找怎麼樣的? 通常我總是笑笑不答。答案自在心中,不用多想,就是亞亞。不過我不喜歡別人說起亞亞這個名字,在我心中,亞亞就是我和Joan的。這是我和她的浪漫。 很多時候,我們相信和亞亞之間真的有心靈感應,因為她的許多歌,似乎就是為了我們而唱的。每一首歌,都有一份心情。而到了1998年則是傷痛徹骨的《戀人》: 戀人啊,你是否還會懷念我這樣喚你 曾經的美麗,雲淡風清 我不會讓你,看穿我這些年來感情的軌跡 你我的過去,已經過去 轉眼間十多年過去了,亞亞退出了,亞亞信佛了,亞亞嫁人了,亞亞複出了。而Joan也已經早為人婦。我也已經是一身官相了。 這幾年一起想回去那個城市,回到我們一起吃煲仔飯和唱葦歌的地方。可是我又害怕,我害怕看到那個笨笨的、每天偷偷跑去看信的小男孩,害怕看到那個晚修停電時,不動聲色地給你塞過來一支蠟燭的小女孩。我害怕有一天我會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一個夢。 我只能說,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好多,但是,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無論你或者別人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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